前言
雖然不到海明威大粉絲的程度,但這個「失落時代」的作家,算是我口袋名單中最具風格的憧憬作家之一。他寫作中的硬漢簡練風格,充滿記者式的精簡,以及獨有的磅礡力道。除了《一個乾淨明亮的地方》之外,此次《我們的時代》正如書名直指核心,刻劃了一個時代的破碎映像,擺在我們面前,勇敢無懼。
海明威最黃金的時期
《我們的時代》收錄一系列海明威巔峰時期的短篇小說,我特別查詢該書的創作背景,總結維基百科的資料,這本海明威的短篇小說集處女作,成書過程經手多人以及多個出版社,每個人看過後都有各自的感想。所有評論如書中的各篇小說一般,沒有人得以給出最精準的分析,因為所有分析都不及它所帶來的震撼。
渺小而破碎的片段,正是支撐立足的力量
眾所皆知,海明威是個硬漢作家,執筆簡單粗暴,力道十足。如果他的好友費茲傑羅是個紳士,那他活脫脫就是個自由不羈的勇士。活在這本書裡的所有小說,主題含括了片段的日常,卻無從真正直向龐大的戰爭,僅能以破碎的個人經驗,一些生活記憶,加以旁敲側擊。
但我想,海明威本人也沒有很想談那些龐而無意義的虛假,他只想活著。隱晦的情感描寫點到為止,即便描寫的都是疏離與失落,但他仍舊為了收起一個應該有的自尊,畢竟男兒有淚不輕彈的。
生與死,就是重生與失去的輪迴
海明威的小說有一個特色,就是看完以後彷彿好像說了什麼重要的訊息,但又沒有要講明的感覺。只有重量沉在那裡,退散不去。說不出最愛哪幾篇,只因為每一篇都讓人印象深刻。而且很神奇的是,這些人物的故事,都能讓人隱約拼湊出那個時代的樣貌,可是又不願多說。
圍繞著整本書的核心,或許還是「失落」這兩個字。書中講到「失去」,有時是一段戀情的消逝、一個生命的猝死,或是一個永遠離開的人。這些都是每個人生都會遇到的事情,只是有些或許沒那麼殘暴。海明威用他經典的冰山寫作法砍除或淡化了那部分,但有時又突然間讓你看到最殘忍的畫面,好像在說就算我們再怎麼想輕描淡寫某些片段,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。
〈大雙心河〉放到最後,也是最完美的ending。我在意義上的解讀,覺得接近大自然這件事本身就是一種歸零與重生。近距離的釣魚,並感受樹林山間的氣息,確實可以讓人放下塵世的鳥事,然後重新背負著來時的行李,繼續出發。
這是「我們」的時代
值得一提的是,尼克一角出現在書中多篇場景,評論家指出這個尼克也是海明威的另一個化身。尼克亞當斯經歷了少年時期的失戀,跟隨醫生父親直面生死瞬間,與好友閒談間清點失去的感嘆--如果真的要說,尼克也許代表了更多當時年輕人的心境與形象。
逗點文創創辦人兼本書譯者陳夏民,在譯者後記提到了關於我們的時代又是什麼?他的感性話語,訴說每個時代各有其必須面對的課題,還有很多身處當代的人們根本無法解決的事情。無奈歸無奈,但文學終究給了我們一點勇氣,如果還有知覺,就無法忽視一些文學家的筆,能夠帶來的力量與反思。
海明威的出現,他給文壇的震撼固然是一個大影響,但或許他本人在年少輕狂時也就只是一個字「勇敢」,讓他得以寫出這些東西。那時的他無懼社會種種,只是勇於感受當下的每一個片刻。將所有痛的、傷的、愉快的、惆悵的,都化在精簡的文字中,不虛不卑不亢。
後記
看著陳夏民的文字,都可以感受到他對海明威的透徹理解。他似乎同理了很多這個硬漢作家背後的心思,也掌握到精簡的精髓,為這個我也很喜歡的作者,下了最好的註解。一句話形容,我會說短篇小說是海明威部私藏的筆記,而那些片段全部都值得收藏。